唐诗、宋词、元曲和明清小说,是我国古代文学艺术宝库中的璀璨明珠,而唐诗又是其中最耀眼的那一颗,它代表着中华诗歌的最高成就。
许多诗篇被人们广为传诵,成为人们思绪的寄托:
高兴时,我们会吟唱“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”;
朋友聚会时,我们会脱口而出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”;
郁闷时,我们会低吟“云横秦岭家何在,雪拥蓝关马不前”;
……
还有好多的经典诗篇,它们成为了我们情绪最好的载体。
可以说,在中国,无论是垂髫孩童,还是耄耋老者,几乎无人不读唐诗。
它已经成为一种文化基因,根治于我们的血脉之中。
唐诗的影响力很大,在他之后的朝代,文人墨客都想重现盛唐诗歌的繁荣,习得当时文人的风骨,但成功者寥寥,不过,正如题目中所说,元代有一首小诗倒是很有盛唐风范,意境非常唯美、梦幻,堪称最后的一首“唐诗”——
《题龙阳县青草湖》
元·唐温如
西风吹老洞庭波,一夜湘君白发多。
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。
这首诗,笔调十分轻灵,构思新颖独特,诗境缥缈奇幻,实在是诗歌的上乘之作。
而且,它在文学青年中的影响力很大,特别是后两句“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”,几乎耳熟能详。
唐温如,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诗人,但是因为这首《题龙阳县青草湖》,在璀璨的诗坛有了一席之地,有人甚至怀疑他是唐代人,这实在是一个美丽的误会。
唐珙,字温如,元末明初诗人,生平无记载,仅知“珙豪于诗”,他一生留下来八首诗,其中这首《题龙阳县青草湖》最为有名。
诗中的青草湖,位于洞庭湖的东南部,因湖的南面有青草山而得名。青草湖与洞庭湖一脉相连,所以,诗中又写成了“洞庭湖”。
“西风吹老洞庭湖,一夜湘君白发多。”
诗人起句便不凡,将“西风”、“湘君”请来,供其调遣。
他从白色波浪想到湘君白发,既抓住了白浪和白发相似的特点,又抓住了湖水浩瀚无边、空阔寂寥,和湘君那心空如水的神奇之处。
湘君和湘夫人的爱情传说,是备受诗人钟爱的神话,来源于《楚辞》(屈原《九歌》)。
两个人都是神灵,他们都像凡人一样渴望爱情的幸福,他们的感情也像凡人一样真挚而热烈。
但湘夫人是帝子(天帝的女儿),因为身份上的巨大差距,所以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爱慕心声。
本来,湘夫人和湘君约定了相会的时间,但由于湘君未能及时赶到相会的地点,造成了他们一整天在洞庭湖畔、沅水、湘水同长江交汇处,这处众水之地相互寻找与期望。
诗人将这个典故运用在诗歌中,更增添了一层唯美、伤感。
诗词中,衰飒的秋景和惆怅的情绪融合在一起,构成了朦胧却又伸手可触的图景。
那浩浩荡荡的千顷湖水,在飒飒秋风的吹拂中,碧浪霎时间”老”成了白浪,有如轻思婆娑的青春少女,瞬间幻化成银丝复额的老人。
那位多情的湘君,想必也一夜之间“老”得白发苍苍了。
诗人的灵思妙想,将我们引入一个亦人间亦仙境的世界,让我们感受那么浪漫、美丽,那份是有着淡淡哀愁的含蓄蕴藉的美。
“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。”
如果说前两句侧重于想象联想,那么这后两句则侧重于梦幻的感觉。
其关键,在于一“醉”字。
因“醉”,才有“醉后”的奇妙幻想,因“醉”,才有那么多的幽幽“清梦”。
唯其“醉”,才会天、水倒置,惟其“醉”,才会船、星错位。
诗人醉而卧,那种“浩浩乎如凭虚御风,而不知其所止,飘飘乎如遗世独立,羽化而登仙”的感觉油然而生,岂能搞得清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在水中,是在船中还是在星空?
诗人卧而梦,是“梦里不知身是客”吗?我们不得而知。
但梦“清”而“满船”且“压星河”,足可见梦清而多,因而沉重。
诗人在这里借助醉态、梦境,为我们营造了一种天水一体、星船傍接的奇妙境界。
诗人进入无我的境界,醒时的种种人生困扰、梦前的纷纷人世喧嚣,统统化为乌有。
我们在这种境界里得到彻底的放松,享受到那悠然心会的愉悦美感。
遮住这首诗的作者名字,或许很多人会以为这是一首李白的诗吧,因为它颇有“太白遗风”,以至于误被《全唐诗》收录其中。
这样的“唐诗”,我们愿意一读再读,她的美,让我们沉醉其中,而不愿醒来!
《楚辞》,中国两大文学源头之一,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浪漫主义诗歌总集,其中既有天神和山鬼的华美,又有楚地山川人情的描述,包含着对生命和宇宙的思考,人生的体悟,以及美学的追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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